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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，我看了一本与时间有关的书，意大利物理学家卡洛·罗韦利的《时间的秩序》。

在卡洛·罗韦利的笔下，均匀、有序、统一的「时间」只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概念。我们需要时间来协调彼此，需要时间来承载记忆，需要时间来展望未来，但在真实的宇宙中，时间并不单独存在。

没有刚才，没有昨天，没有 2021 年，也不会有 2022 年。

所有这些都是我们构建出来的。

你能闭上眼睛，想象一下没有「时间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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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含时间的世界，并不复杂。

它是一个相互关联的「事件」网络，其中的变量遵循概率法则。如果算力足够强大的话，某个事件发生或某样东西会出现的概率，可以根据方程式来计算。

什么又是「事件」呢？

与事件相对应的，是物体。

在没有「时间」的世界里，物体并不存在，有的只是事件。

物体在时间中持续存在，而事件的持续时间是有限的。

比如说，「亲吻」是个事件，问这个吻明天在哪里是没有意义的。其实，「石头」或是「喜马拉雅山」也是个事件，只是它们持续的时间足够长而已。

这个世界是由「亲吻」（事件）的网络构成的，而不是「石头」（物体）。

一场大雪不是物体，是冬天气温和水蒸气叠加的过程；我正在写作的书桌也不是物体，它只是由木头、铁架暂时组合在一起；一个公司不是物体，而是关系、感受、文化的集合……

一个人呢？

当然也并不是物体。

用罗韦利的话来说，人是食物、信息、光、语言等进进出出的复杂过程，它是社会关系、化学过程、情感交流网络中的一个节点。

但是，如果说人只是宇宙中的一个事件或过程的话，是什么建立了我们的身份，区分了你和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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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记忆。

记忆把分散在时间中的过程联结在一起，这些过程组成了我们。

我是小时候经常生病发烧的那个男孩，

我是初中时第一眼看到电脑就被吸引的学生，

我是稀里糊涂闯进金融行业的创业者，

我是重新出发和伙伴们一起重新打造有知有行的同路人

……

但事实上，打开 iPad 开始写作的我，和写到这里的我，其实已经不同。

看到推送标题决定打开，和读到这里的你，也并不是一个你。

是记忆把这些分散在时间中的故事拼凑了起来，变成了我们「自己」。

事实上，这只是一些事件，我们只是碰巧「在场」而已。

那为什么会有「记忆」？

我的网球教练把球打到我的半场，我盯住球，用交叉步跑到球来的地方，引拍、击球、随挥，将球「漂亮」地击打回去。

大脑运用过去的印象和记忆，运算出了球来的位置，以及我应该采取的动作。

在更长的时间尺度上，我们在春天播种，是因为知道秋天会收获沉甸甸的粮食。

记忆，帮助人们更好地预测未来，从而提升了人类生存的概率。
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大脑是一部根据过去预测未来的机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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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韦利用他像诗人一般的文笔写道：

「我们是故事，被置于眼睛后方 20 厘米的复杂之地，我们是事物混合在一起留下的痕迹画出的线，朝向预测未来的事件，朝向熵增的方向，在这巨大而混乱的宇宙中一个相当特殊的角落。」

这个宇宙有 1 万亿颗和太阳一样的恒星，有 140 亿年的历史，无论有没有你我，生活都是存在的。宇宙按照它的规律慢慢展开，朝着熵增的方向，我们只是有幸看到、并极其有限地参与到了了它极其微小的一部分。

时间是什么？

过去，现在，未来。

过去，是我们大脑中记忆的痕迹；

未来，是我们不停在前额叶构建的，宇宙还未发生的景象；

过去，对应着回忆。

未来，对应着期待。

由回忆和期待所开启的，就是时间。它们帮助我们更好的预测未来，却也引发了我们的情感，有时痛苦、有时甜蜜、有时让人神往，有时让人恐惧。

但其实我们真正拥有的，只有每一个当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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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岁尾，

总结和展望之余，

也许我们可以尝试，

忘记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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